2008/09/18

記一個仆街

十一個月前的一日,我把現有的手機號碼sim卡拔走,換上一個新號碼,一覺睡去,直到晚上七時。
為的是逃避現實,也是脫離魔掌。
當時,我的確受夠了,身心俱疲心力交粹死去活來,壓力大得我有半年未嘗有一晚睡得穩當,夢中總會遇到讓我擔驚受怕而現實不曾發生過的意外,一晚讓我驚醒數次。有時,我真的想自己是好友口中的夢魔,把自己的夢調整一下,把那仆街(他肯定是個不折不扣的仆街)化身美女,因為我個人只希望給美女鬧個狗血淋頭。
壓力還有影響胃口異變。我回想過那四年,有八成要工作的日子,下午二時起床,三時半左右開始上班,直到晚上八時之後,胃部蠕動一下,才令我記起原來只喝過兩杯咖啡,未有吃過「早餐」。如果那日運氣好,那仆街早走又或者不甚忙碌的晚上,才僥倖早點吃個酥皮羊柳作「早餐」,要不,就是我下班的晚上十一時後,才是一天的第一餐 (之後零晨兩點左右是第二餐,早上六時是第三餐)。醫生說過,我長時間的那個飲食習慣和時序而未有出現胃潰瘍,已經是奇蹟。
雖然在那裡我努力過四年,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痛罵責備,我盡心盡力,仍受到一番又一番的侮辱。一個喪失理智躁狂症發作時可以在親朋好友眾目睽睽下連自己太太子女都無禮大喝的人,我還為什麼要在受他一肚子氣?
那一刻,我想到無聲無息地消失去。我不想再受折磨。
本來,我以為不會再重返去工作,直到兩星期前收到仆街的「邀請」才考慮一會,陰暗面亦對我說回去看看沒有自己之後的環境會如何也好。
今日回去,感覺一切依舊,只是有些器材擺設有變,餐牌上的東西卻未有變過,剩下兩位出身入死過的舊同事,其他的都是新請來的。據稱,這十一個月來有十個炒散(part time) 都是給那仆街的操得頭昏腦脹忍無可忍憤憤不平拂袖而去,但在我看來卻是正常不過的事吧。
最欣慰的事,就是那時跟隨我兩年有多的尼泊爾兄已可獨當一面,他以我所講所做過的一切依舊把餐廳運作如常,更得到其他人稱讚。老實說我從來當他是同伴,我不會像中國人傳統地分那種師徒先後高低,只覺得有人在我離去後亦用我的一套本子繼續辦事,是得到尊重,那成功感比新同事們讚揚我「頂到個仆街四年既就係你!?」的驚訝,有過之而無不及。
寧靜的晚上獨守空房,特別想回憶一下往事,坐在大椅小睡片刻,卻可能想得過份入神,又被那仆街衝進夢中,那目目猙獰及口中念念有詞的十字粗口真言一拼送到面前,猛然驚醒,才記起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唯有睜著睡眼看一篇「家好月圓」,強行把于素秋記入腦袋,發個春秋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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