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9/06

往事再回味

當時,每個下午最叫人嚇驚的時候就是走鬼。

雖然家住十五樓之高,但每當走鬼之時,那股十多架木頭車一起奔馳的氣勢如地動山遙,至今仍猶有如悸。

一聽得隆隆作響就會即時走到窗邊看過究竟,父親大人走得很快,甚少被捉到,只一次試過失手反車,還好未有傷及途人。當然那時房屋署的人也有時手下留情,只作驅趕,甚少認真「追捕」。

之後,每個下午由當時只十多檔演變成隨後的百多檔。尤其是週末日的良景村,那種墟冚的情況比年宵市場尤有過之,吃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就是如此,街道變得水洩不通,擠迫得難以行走,衛生轉差,下午時間就不再允許擺賣。

其後,父親大人再次失業一段日子,加上病痛纏身,好一些日子一家靠著綜援過活。時間不算長,三數個月後,父親大人病癒覓得新工,本是一件喜事,卻原來是我一段艱苦歲月的開始。

當時,住在對面的鄰居是全職擺賣為生,他們賣的是最賺錢的魚蛋腸仔魷魚。有一段時期聘請母親大人打雜,所以母親大人與其中一些心地較善良的人混熟了,隨後又得到他們幫助,可以在商場之中一個不錯的位置擺賣。

本來,如果繼續賣的是粉仔碗仔翅就大事可成月入豐厚,一層半層樓指日可待。可是原本在晚上擺賣粉仔的是我家恩人之一,而碗仔翅已被有勢力人士所壟斷,「入場費」勢必天文數字,母親大人唯有另想其他小食,最後想到了「蔥油餅」、「腐皮卷」兩款剪炸食物,兼賣「五花茶」。每件只賣三元五角,十元三件,小本經營,生意過得去,倒是足夠糊口。

後來恩人不幹了,我們可以售賣粉仔。我敢講我家做的味道比置樂天橋底下好味得多。因為湯底及配料都經父親改良過,湯底有乾蝦殼、冬菇及燒鵝頭等,非常濃郁;配料有炒得十足鑊氣的豬肉青及冬菇,加上由父親大人一手一腳自製的豬油渣,炸得既乾身又沒有絲毫辛焦味,剛炸好時咯咯脆口香味撲鼻。可以講,單單是那豬油渣加上粉仔已是世界上最佳的配搭。

還有一項殺著就是粉仔的配料之一---菜甫。工序倒不少,先將一袋袋的酸蘿白(好似係咁叫,個名稱冇咩印象)放在水桶洗走泥沙,再打碎成小粒,隔水至較乾身,才可落鑊炒香,加入蒜蓉及糖。同上,我家的菜甫比別人的香口。

雖然父親大人沒有學過甚麼廚藝,但就是因為每樣都用心做,所以我家的出品都比別的地方好,就在那時,我明白到,多下一些苦工多付出一點點功夫才做出好味的食物,不過這正是香港飲食業中知易行難的道理。(二)